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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女的花

第十章 少女的花

“陆铃”

一个备受家族期待、不善言语与表情的天才和一个注定成为背影替身、善于言语与表情的伪物。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会分为两半和犹如天堑般的隔阂。

‘我’夺走了应当属于我的快乐,她与伙伴们玩的相当的愉快,每次每次听到‘我’回家跟我说的每日故事我的心就会难受,为什么我就得一直看着他们玩呢?

我为什么要一直听‘我’说自己和喜欢的男子一起玩有多么开心呢?明明会难受,却选择一直听下去。

面对不常在家的父母、一栋毫无生气的豪宅、木板制的地面、没有一丝灰尘的家具、洁白的墙面、不会说话的美丽花朵,以及一直随身带着的铅笔,我有着厌倦的感觉,但我不能厌倦。

于是我开始了不知道第几次的问话。

“我们不是一个人吗,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吗,只能呆在家里画画吗?”

穿上白色连衣裙的她像是安慰般在大门口处回头告诉我。

“不可以哦,爸爸妈妈说过你要好好在家里画画,不能出去玩。对了,这次对面商店街的甜点店出了新的蛋糕,我回来时给你买回来一起吃吧!”

“是吗。”

“是的哦,那我出去找小林玩啦,你要在家好好画画哦!。”

“知道了,拜拜‘我’。”

“嗯,拜拜。”

害怕我出意外,害怕我会沦落为凡人的家人们禁止我外出,禁止我玩闹。在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我将此当作理所当然,我是父母的孩子,我必须要听从爸爸妈妈的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一直认为我是在作为一个父母的乖孩子呆在家里画画,不和别人玩什么的也是正常的,直到我遇见了他。

他敲了我们家的门,我站在搬来的椅子透过猫眼看到一张曾经在二楼见过无数次的脸。我在二楼的画室窗口偷看姐姐和朋友出去玩时,每一次都可以看到他,他每次都跟在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的身后和大家一起等姐姐。

身材比大孩子瘦弱,肩上每次都背着一个单肩小包,脸上每次都很拘束,衣服每次都是凉鞋短裤短袖衣,和大孩子不同,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是一个人来。

但是‘我’已经出去找他们了。

然而并不知道的这件事的他按响了门铃。

叮咚——

“...那个...陆铃在吗?...我、我是苟林。”

啊,他喊了‘我’,明知道不能回应,只要这样子他就会知道‘我’已经出去找他们了。这样子,我就能继续画画,继续当父母的乖孩子了,可是... ...

——“在...我这就开门。”

和他相遇了,好开心,这就是和‘我’所喜欢的男孩在一起说话的感觉吗?心跳的好快,脸也好烫,我果然是‘我’,喜欢的人肯定也是一样的吗。

“咦,你不是小铃啊。”

“...我...就是‘我’啊,难道小林你在开玩笑吗?”

“不...不对,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装成小铃?”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单肩包的带子,声音好像都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我,可是我看到的是他兴奋的模样。

在我疑惑的那一刻,他说了一句让我惊愕的话。

“那个...难不成你是想跟我们出去玩吗?”

我则回了我无法理解的话。

“嗯,我想和你出去玩。”

“好吧...那我带你找大家吧。”

“...我只想和...你出去玩。”

不是你们,而是想和你出去玩,想理解你,想和‘我’喜欢的你一起出去玩,想要体验‘我’的感觉。

“... ...”

“不行吗?”

我不是‘我’就不能和他两个人一起玩吗?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只拒绝我?最后他犹豫地点点头。

“别、别哭,我和你出去玩就是了。”

“真的和我两个去玩吗?”

“真的和你出去玩。”

“不骗人?”

“不骗人。”

“太好了。”

“别太高兴了...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平常都是柳囷大姐带大家一起玩的。”

“那个没关系的...我只要和你一起玩就会高兴。”

“...是、是这样啊。”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亦是我第一次与陌生的男孩子说话,此时一份必须要永远存在的情愫在心头盈生。

同时这也是使我成为‘我’的契机,不,应该说是使我与‘我’成为一体的关键。

*

有些刺眼的讨厌灯光照耀着街道,许多岁数已经达到大叔的人来往于这一条街穿着暴露的女生看到他们就会连忙上去拉客,先说明一下...这里可不是什么红灯区哦。这是一条被称作艺街的艺校联合街道。

半个月前我转校回国念书,在三天前开学的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天,四周的一切也算是不陌生,但依旧对拉客人不太熟练。望着身边以蛮力拉着客人进餐厅的好友,我不禁傻眼。

被蛮力拉进餐厅的客人想反抗时,发现拉着自己手臂的女孩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可爱女仆少女也没想立马反抗,就乖乖的进了餐厅。在同样是在餐厅工作的女仆们招待下开始点餐。

看这拉客速... ...我不用工作也可以拉满一餐厅了吧。

“铃铃,不认真拉客人进店里的话店长会生气的哦!”

回过神来,我望着眼前还不算熟悉的环境中,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知、知道啦,囷囷真是的,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都差点亲上了。”

“嘻嘻,亲上那就更好了,让那些男人好好羡慕一下我,再向我柳囷大人求教是如何攻略下美丽转校生陆铃的。”

“囷囷... ...”

“知道啦,我只是开玩笑的。”

“真是的...下次别这样开玩笑。”

我不太希望被人误认成百合少女,特别是那个人。

毫无反省的柳囷摸着后脑勺,像一个男人一样开朗得放声哈哈大笑。

“知道啦知道啦。”

完全是一个女汉子模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柳囷从没在意过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尽管如此我却没有办法讨厌她。

柳囷打完忽悠,准备继续蛮力拉客时,动作停了下来,朝街头望去,然后拔腿狂奔。

“那个傻子弟弟居然来了。”

柳囷大叫一声之后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惊讶地朝她怒吼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两个穿着学生装的学生在街口处,一个人像是跑了好几公里一样撑着膝盖低头喘气,另一人则对着喘气的朋友说着一些什么。

柳囷的弟弟的话,是柳堂吗?这两个中有一个是柳堂,柳堂是小时候那个比较大的孩子吧,身体应该是看起来比较高大壮的那个,是那个站着说话的吗。

我远远地跟在柳囷身后一步步的跑过去,看着柳囷一拳揍到柳堂的头上,像是在骂什么。我跑到的时候,柳囷指着喘气的人道。

“喂,那边那个是苟林吧。”

——小林?!

“咦,你,你是?”

是他...肯定是他...即使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小孩子,即使他现在不是穿着凉鞋短裤短袖衣的小孩,我也能够认得他。

“哈——!?别说你不记得我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自我被父母送去外国的艺术学校学习画画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的人... ...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灯光似乎柔和,照耀着我和他两人。四处的人不知何时化为满地的鲜花,七彩的花朵怒放于两人之间的街道上,声音成为劲风吹过花海带起无数花瓣。

七彩花飞舞的街道上,已经变成青年少女的两人再次相遇,心脏的跳动再也无法止住,当年约定的那一刻再次出现于自己的眼前。

黄昏的公园里,两个人坐在同一块千秋木板上,沙池里的孩子在太阳徐徐落下时被父母接走,就连附近看起来像是失业的大人也叹了一口像是在抱怨没办法地离去。空荡荡的公园里,我故意挤在和他同一个千秋上坐着。

“你干嘛,好挤啊,你去隔壁的秋千坐啦。”

“不要,今天要和小林在一起。”

“你要不回家吗?会被陆铃发现的吧。”

“嗯...明天爸爸就要带我出国去写画画了... ...以、以后再也不能偷偷和你出去玩了。”

“出国?我不太懂出国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什么以后不能再出去玩啊。难道你出来玩被发现了吗?”

“不是的...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看着快要哭泣的我,他微笑的摸着我的头。

“那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就可以了啊。”

“你肯定会忘记我的...因为我要很久才回来。”

他勾住我的小拇指,这是他和我认识的两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接触我,心脏又开始乱跳了,离这么近会被听到心跳声吧。

“那我们拉钩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果我忘记你的话就是小狗。你怎么不说呀,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想换一个誓言。”

“可以啊,你来说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等我回来后小林就要和我一起结婚,如果谁骗人的话就是吞千针。”

“结婚?一起生小孩的结婚吗?爸爸妈妈说结婚后就要一直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啊?”

他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当然是因为‘我’和我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嗯... ...我想和小林一直在一起。”

“好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等你回来我就和你结婚,如果我骗人的话就吞千针。”

两人纯真的约定,延续至今,悠久的十年像是转眼即逝一般,公园里的约定就如昨日的约定一样。

我跨越了‘我’和众多困难来与你相见。

十年——!十年了,终于见到你了,小林。

“八年。”

——八年?

四周的飞花成为黑雾,笼罩街道,死寂的气氛围绕着我。一件让我不愿想起来的事情出现了。

在我出国的两年后也出国的‘我’离开了小林没有任何悲伤,我疑惑的问了为什么‘我’在笑。

“嘻嘻,我和小林约好我回去后要在一起了!所以不会感觉痛苦啊。”

果然...忘记了吗。

心突然好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林你忘记我了吗,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了‘我’。当初你不是能够一眼分辨出我和‘我’吗?

你只是因为分别太久认不出我和‘我’了对吧,我能理解的,我肯定可以理解的,因为我是如此的爱着你。

——爱着你,只会爱着你。

“嗯......”

——我的爱,不会停止,即使你忘记了。

用手无论怎么摁也无法摁住的血从心口滴落,滋养着一朵鲜艳如血的花朵,街道上仅剩下的花在强风之下坚强地抓着地面随风摇曳。

少女低垂着头,双手按着胸口前,缓缓道。

“——按照婚约,八年后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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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差了点,可能没能表达出感情,真是抱歉。这个视角是第一二章的时候,苟林和陆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各位还记得吗?从不同视角看,世界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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